她霎时间提高警惕,并向床榻的方向射出一股元素之力。
射出的力量被抵挡,一股冷香扑面而来,还未等姜无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你今日过于顽皮了。”
低沉带有丝丝慵懒的声音划过耳畔,姜无对于楼郁这种毫无边界感的行为很是反感,一把将其推开。
“还不是拜某人所赐。”
姜无嘟囔了一句,随后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事与你相商。”
楼郁走到桌旁,大手一挥,蜡烛燃起幽蓝色的光,照亮一方天地。
姜无大步地走了过去,坐到对面,“巧了,我也有事与你相商。”
姜无的事情很简单,她想要在塔维亚开一间药铺,售卖药草和药剂。
按照姜无的说法,她不可能每日都外出摆摊,她也是要修炼的。但同样,她也需要钱,开铺子是对她来说两全其美。
楼郁只考虑了几秒便应下,“我会让乔一为你寻一间好铺子,并为你提供炼药所需和可靠的帮手,也不会让药楼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姜无挑眉:“条件?”
“五五分。”
“成交。”
“该你了。”
姜无看向楼郁,幽暗烛光下的他似乎更加神秘,眉头微蹙、眸子深沉、嘴唇微抿,不知在想什么。
“你还有两场便能拿到‘门票’了。”
姜无点点头。
“第十一场比赛定在七月初二,也就是两个半月之后。在此期间,我需要你提升实力到玄阶。”
姜无挑眉,她现在已经黄阶六级,离玄阶仅一步之遥。两个半月,提升一级,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这样?”
姜无不解,楼郁为什么特意说这件事。难道是怕她外出惹是生非,想将她困在屋里老老实实地修炼?
那也应该定一个更长远的目标。
楼郁眸光暗了暗,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实力很强,即便体内有封印压制,你依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去挑战那些比你高出很多级的人。”
“但是,姜无。”
楼郁忽的抬眸,直直的看向姜无。
两股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宛若不同时空的星辰彼此吸引、碰撞、交融,融成一片崭新的、深邃的星海。
“你不要被假象所迷惑,那些人,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垃圾罢了。”
姜无咬唇,楼郁说得并无道理。她能够多次跨级挑战成功,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无穷尽的潜力,而另一方面便是对手实力不够扎实。
楼郁告诉姜无,在上神时代,索菲亚大陆上的元素之力还十分稀薄,修炼起来极为困难。那个时代能够修炼到地阶,便已经是万人景仰的存在。
他们才是真正的元素师。
每一阶的提升,都是最扎实的。元素之力,也是属于自己的。
放眼现在,虽然元素之力充盈无比,元素师们修炼起来也是相对容易。而且随着药剂的不断开发研究,能够让人升级升阶的药剂比比皆是,中高阶元素师的数量和那时比简直是多如鸿毛。
但这样的提升却是虚假的。
若是将这种元素师放在上神时代,连黄阶的人都打不过。
“所以,我要你在元素之力稀缺的上神时代,将等级提升到玄阶。”
“为什么?”
姜无不解。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到上神时代,也不知道楼郁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按理说,她对于楼郁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战死与否,也和楼郁无关。
有她没她,角斗场都会持续下去。
楼郁的眸色在忽明忽灭的烛光中显得极不清晰,他沉着脸,良久不发一言。
楼郁忽的起身抬手,轻触姜无的眉间。
姜无的身体突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能言语、只能呼吸,好似陷入植物的状态。
她恶狠狠地瞪着楼郁,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楼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的指腹顺着发丝的轨迹划过姜无的脸庞,停留在唇前。
他的指腹轻柔地摩擦,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路径。
指腹的触感太过清晰,弄得姜无的脸蛋痒痒的,不仅如此,连带着心也有些躁动不安。
姜无用满含警告的眼神瞪着楼郁,似乎他的手只要碰到自己的唇,她便要和楼郁拼命。
楼郁的眼神晦涩不明,指腹也停止了动作。他改变了路径,反而勾起一缕绣发,轻柔地顺到姜无的耳后。
“我说过,你很特别。其他的,待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楼郁弯腰凑到姜无耳边,“我给你一天时间去解决琐碎事宜,后天子时,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待楼郁走后,姜无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该死的!
姜无眼中怒火燃烧,她还是太弱了,竟然轻易的便被楼郁所控制。
“楼郁!”
姜无咬牙切齿。
这些帐,她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楼郁离开后直接去了刑司的地牢。
地牢常年不见光,昏暗无比,唯有两旁的几盏蜡烛闪着微弱的光。空气满是刺鼻的腐烂的味道,夹杂着血腥之气和难言的骚臭味。
狱卒没想到鬼王大人会亲临地牢,吓得连忙跪地磕头,连请安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楼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奔地牢深处。
那是一间及其狭窄的牢房,残破的墙壁上挂满了刑具,遮盖了融进墙壁的斑驳的血痕。角落里铺了一层单薄的稻草,那本是犯人的‘床’,现今却成了老鼠蟑螂的欢乐场。
正对着牢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人。
或许他能称得上是一个人。
他的双手双腿已被折断,整个人软踏踏地吊在那里。前胸满是被鞭笞的痕迹,腿上也被剜下许多肉,露出裸裸白骨。
他的眼睛被挖、舌头被割,嘴唇被缝、脸上也被刺了字。
幸好他散落的头发将其可怖的面容遮盖起来。
他的衣服残破不堪,但腰间却系着完好的腰带,上面还挂着一枚令牌。
令牌上面布满血污,但细细看去还能将‘巡’字辨认出来。
这是刑司的人给他的提醒。
他被抓来的第一时间,他们便将腰带和令牌缝在了自己的皮肉之上。
楼郁看着是不是哀嚎的犯人,眼里闪过丝丝寒光。
“鬼王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多时,一个身着刑官官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小跑着来到楼郁面前。
三跪九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牢里的人听见‘鬼王大人’四个字,激动地乱叫,只不过他的舌头被拔了,只能发出阵阵呜咽。
隋波拍了拍牢房的门,冲着那人大喊一声:“安静些!”
随后又狗腿地看向楼郁道:“一切都按您的吩咐照做了。”
“不错。”
“她的发丝确实很柔软。”楼郁对着那人淡淡的开口,他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可惜,你不该觊觎吾的东西。”
楼宇的声音冰冷无比,好似从地狱里魔鬼的低语。
“那双手留着也没用,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