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雁冲他冷笑一下,“那是我多想吗?分明就是你心中有鬼。”
关回很是无奈,“真的没事,我是你亲弟弟,你还信不过我吗?”
关雁轻哼一声,“正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对你熟悉,知道你心里肯定没憋着什么好事。”
关回见说不过她,出于血脉的压制,也就不与她争辩了。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朝着门口望过去。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踏入御书房内,看到萧玦的到来,众人连忙下跪迎接:“参见皇上。”
萧玦扫了一眼众人,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坐下后,他道:“孤此次找你们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关回:“老大,出什么事情了?”
萧玦将信递给他, 道:“这是牧州王的来信,信上说北疆正式与我天历开战,而第一个准备拿下的便是牧州边境。”
关回看完信后,将信传给下一个人,出声道:“北疆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主动毁约,侵犯我牧州边境。”
萧玦手指轻轻叩在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开口道:“别急,孤要说的是.....”
“北疆这次的大军跟以往不同,他们的将士不知经过了何种历练,个个力大无穷,甚至能以一敌十。”
“现在牧州的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这话,宁阳泽走上前两步郑重道:“陛下,北疆狼子野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侵略我天历的疆土,末将愿意带领宁家军前往牧州,击退敌军。”
自从萧玦登基之后,宁家军就交到宁阳泽的手中。
萧玦闻言微微皱眉,“宁将军刚刚与夫人新婚燕尔便要出征......”
宁阳泽拱手道:“陛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国有难,末将身为铁血男儿岂能因儿女情长而窝囊在家中,还请陛下准许末将带兵支援牧州王。”
况且他也相信宋以衡会体谅他。
话虽如此,可萧玦想起宁昭昭,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他出征。
宁阳泽也猜到了皇上之所以迟迟不下令,应是与宁昭昭有关,他道:“皇上可是担忧皇后娘娘那边?”
萧玦点点头,“皇后怀有身孕,此事若是被她知晓,难免会多心担忧。”
关回走上前道:“老大,让我去吧。”
关雁心一紧,“关回?”
关回看了眼关雁,出声道:“宁将军说的没有错,天历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我好歹也跟在老大身边多年,经历的战场不比一般人少。”
还没等萧玦回话,又有几人陆续走上前。
万山:“北疆人好大的胆子,末将倒是要看看他们的士兵力气有没有末将的力气大。”
听到万山的这句话,众人皆是看向他,万山的力气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大, 一拳下去能将百斤重的石头直接碾碎。
有他前往,胜算会大许多。
言一:“属下也愿意替主子分担。”
徐可:“还有末将,末将的骑射之术可取敌军人头于百米之外,请陛下准许末将跟随定北军一同出征。”
夏镇和千松也紧跟其后应道:“属下愿意前往牧州,击退敌军,护我国疆土。”
关雁道:“属下作为定北军后方军需供给员,一定会保证后方粮草的充足,不让各位将军们有后顾之忧。”
这一次,北疆人来势汹汹,显然是蓄谋已久,仅仅两日的功夫,已有十万大军位于平阳城的百米远处扎营。
平阳城的城墙之上,身为牧州王的沈云策一袭银色盔甲加身,手中的武器也由山河日月扇换成锋芒锐利泛着冷意的长剑。
此时男人身上的那股青涩纨绔的气息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渐渐生长出的深邃和沉重。
入目之下,他的眼中皆是百姓们的安宁和平阳城的未来。
朵丽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却在看到沈云策眼中的担忧和知晓他身上所承担的担子后,心里不由地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云策哥哥,百姓们都前往安全的地方了。”她走上前,安慰道:“你别担心,陛下收到信后,一定会派兵来支援我们的。”
话虽如此,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牧州距离上京千里之远,两日前传出去的信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而北疆的兵就在城外不远处虎视眈眈,随时有攻城的可能。
一远一近,一危一安,生死似乎就在顷刻之间。
纵使皇宫收到了来信,来牧州也不可能那么快,若是援兵赶不及支援他们......
沈云策眸光暗了暗,“朵丽雅。”
“云策哥哥?”
他转过身看她,“若是援兵赶不到,你带着部落的人跟着城中的百姓一起撤退。”
朵丽雅心一慌,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沈云策背过身子去,目光远眺远处的山峦,沉稳道:“本王身为牧州的王,自是不可能当逃兵。”
朵丽雅疯狂摇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
听到她任性的话,沈云策有些生气:“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若是北疆人攻破平阳城,本王护不住你。”
朵丽雅语调坚定道:“护不住便护不住了。”
两人谁也不让谁,沉默许久后,沈云策叹息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朵丽雅,你没必要要跟本王一起送死,本王对你......”
他话说到后面,竟是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了。
两人从小长大的情意,他一直都拿她当妹妹般看待,没想过她会爱上自己,而如今他心里早已有了意中人,与她更是绝无半点可能。
朵丽雅眼中的泪珠似掉线的珍珠往下掉,“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抓住他的胳膊,凄然泪下:“我知道云策哥哥一直都拿我当妹妹看待,可是我并不想当你的妹妹。”
“若是真到了平阳城破的那一日,你的身边就是我的归宿,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不会离开你。”
沈云策只是想让她安全地离开,没想到她会哭,目光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最后还是狠心别过头去不看她,“朵丽雅,你这又是何苦呢?”
朵丽雅伸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丝凄美的笑意,“不苦。”
只要是自己心中所愿,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