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转身就要离去,丞相薛建元跪在他的面前,“王爷,现在您应该继承先皇的遗愿,即刻登基为帝方为重中之重的大事。”
底下跪着的大臣们纷纷附和道:
“丞相说的没错,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
“还请王爷即刻登基为帝。”
“请王爷登基为帝。”
还没找到昭昭,他岂会安心登基?
萧玦推开薛丞相,冷声道:“少啰嗦,一切等本王回来再说。”
丞相几人还想要挽留,关回和关雁两姐弟及时替萧玦将身后的大臣们挡住。
他们跟在萧玦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宁昭昭对于萧玦来说有多重要,恐怕此刻若是让他在宁昭昭和皇位之间选择一个。
他都会毫不犹豫走向宁昭昭。
另一边,宁昭昭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上京,沈云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郊外的一个巨石上发呆。
“宁小娘子可是在想小爷?”
那人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若是平时宁昭昭定要骂他一句无耻,可眼下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与他打闹。
沈云策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道:“怎么了?小爷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将你的祖母和你的四姐安排好了,还命人将她们保护得很好。”
“倒是你,你怎么不乖乖待在皇宫之内等着小爷去接应你,怎么到处瞎跑,你的那位夫君就这么放心让你一个娇娇娘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到处瞎溜达?也不怕被坏人盯上。”
说到萧玦, 宁昭昭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夫君?”
“诶。”沈云策应道,“娘子唤我何事?”
宁昭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要脸。”
他的语气半似玩笑半似认真道:“若是不要脸可以将你娶回牧州,那这脸面,小爷不要也罢。”
谁知,宁昭昭闻言抬眸看向他,“沈云策,你能不能带我走?”
只听啪嗒一声,沈云策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惊愣道:“宁小娘子,你方才说了什么,小爷没听仔细?”
宁昭昭无力地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可不可以带我走,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你说的这个他可是指......”
沈云策没说完,宁昭昭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宁昭昭刚说完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你可是认真的?”
空气中蓦然寂静了一会,沈云策轻笑道:“若是没想好......”
他话还没说完,宁昭昭倏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我是认真的。”
沈云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半晌后,他重新捡起地上的折扇,恍若如获珍宝般揣在怀中,愉悦道:“好,我带你走。”
他望着她,眼里光芒微微浮动,语气有几分激动道,“不过,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宁昭昭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他的话。
两人离开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坐马车,骑马的速度会快一些。
沈云策也意识到她这一次想要离开萧玦的决心,他的心中说不出是啥滋味,有种趁虚而入的感觉。
出了上京,他们很快便到季阳城,过了季阳城便离牧州不远了。
这一路上,宁昭昭看到不断有人跟沈云策传递消息,虽她没有故意去偷听谈话的内容,但因沈云策离她很近,她还是不小心听到不少关于上京皇宫内发生的事情。
先皇留下的传位诏书写了江山的继承人是七皇子萧玦,太后和文康帝被软禁起来,听候发落。
芸贵妃和五皇子死了。
四皇子也死了......
静华公主趁着宫变逃出宫去,目前不知下落......
而萧玦在群臣的挽留之下毅然离开了皇宫,目前不知去向。
“喝点水吧。”
宁昭昭摇摇头,“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当她听到萧玦离开皇宫不知去向的时候,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萧玦正在赶来抓她的路上。
沈云策叹了一口气道:“宁小娘子,我虽不知道你跟那个老东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再强壮的马也有累的时候,你看看这一路上,我们都累死了几匹马。”
“正好前面不远就是季阳城,喝点水,我们一会进城换一下马。”
宁昭昭看了看不远处累得吃草的马,点了点头:“好。”
沈云策将水壶递给她,宁昭昭喝了一小口就还给他,就在两人打算重新出发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
不远处有马声嘶鸣响起,一面黑色的狼头旗帜缓缓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沈云策远远瞧了一眼,随后嗤了一声,笑道:“宁小娘子,看来这一次我们是走不了了。”
看到那面熟悉的旗帜,宁昭昭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身穿银甲的无数定北军很快就将两人围在中间,两边的定北军自发让开中间一条路。
萧玦骑着一匹浑身乌发黑亮的骏马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看到宁昭昭和沈云策待在一起。
男人面容紧绷,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冷意,强势冷硬的语气开口道:
“昭昭,过来。”
宁昭昭垂着眸子没去看马背上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脚步往沈云策的身边侧了一步。
这一举动引起直接两个男人的脸色变化,沈云策诧异了一下,萧玦则是黑了脸色。
萧玦以为是她没有听清自己的意思,问道:“昭昭,你这是何意?”
宁昭昭咬了咬下唇,小声道:“不过。”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萧玦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她悦耳动听的嗓音吐出令他快要窒息的几个字:“这是放夫书。”
“给你。”
话一出,两个男人皆是神色乍变,简简单单的话语落在萧玦耳畔如有千斤重,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沈云策诧异地看向她,“宁小娘子?”
萧玦听到这话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神色闪过几分慌张,“别胡闹,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宁昭昭本想说知道,可当她抬眸看到站在她对面的男人红了眼眶,好似快要哭出来时,她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间。
明明犯错的是他,他为何要装作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
她都听到了,文康帝说害死父亲的真凶是他,他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她在大殿外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