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整个人俯瞰在地上不敢抬头 ，身子颤颤巍巍道：“当年奴才无意间撞破皇上的死因，还......还.......”
言一见他吞吞吐吐，厉声道：还不快点交代，难不成你真希望你那个对食宫女出事？”
“不。”提到对食宫女如烟，张喜连忙说道：“奴才还看到有人逼着先帝将皇位传给康王殿下。”
张喜说完余光偷偷望了萧玦一眼，见他眼里一片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反倒是言一在听到先帝是被逼着让位后，眸中惊骇无比：“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敢......”
言一刚想说谁有这个通天的本事能够逼先帝改传位诏书，话还没有说完脑海中便反应过来了。
能够做成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宫里权力高重的贵人才能有这个胆识和能力。
可无论是哪一个贵人，都不是他一个侍卫能够随意置喙的。
萧玦闭上眼睛将眼底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再睁眼时，眸子一片风平浪静，“哪个宫的主子做的手脚？”
张喜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是......当年的凤仪宫主子。”
当年的凤仪宫主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张喜记得，他当年服侍在先帝身边，皇上病榻缠绵多日，那一日，他忽然被人打晕丢入河中。
想要他性命的人以为张喜定会葬命于此，那人将他丢入河中之中也便离开了，不再管他的死活。
然而那人不知道的是，当张喜落水之后便清醒了，后来强撑着意念爬回岸上。
张喜在返回养心殿的路上发现宫里的情况不太对劲，守在养心殿门口的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于是张喜打晕了送药的小太监，乔装打扮冒充他混进去养心殿内。
看到皇帝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出气多进气少，张喜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只好躲在床榻下。
张喜看不到人，只能凭着声音听出来的人是凤仪宫的主子，皇后娘娘。
“皇上今日感觉如何？”
躺在床榻上的皇帝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眸。
此时的他已经中毒，身子不能动弹，只能双眼瞪向来人，怒声问道：“你对朕做了什么？”
皇后坐在床边的木凳上，慢条斯理地开口：“皇上莫急，臣妾只不过是往你的药里增添了一味药，算算时间，也该发作了。”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朕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弑君！”
皇后忽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待我不薄？软禁我，逼着我养情敌的儿子，这叫待我不薄？”
“您说您好端端地非要将皇位传给那个贱人的儿子，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只好先送他先走一命，好在地下为您探探路。”
原本虚弱的皇帝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从床上挣扎起来，拽着皇后的衣裳，瞪大双眼看着她，“你把玦儿怎么了？”
皇后一把将他推开，皇帝砰地一声摔落在床榻上，“怎么了？皇上何必如此激动，若是他死了，岂不是可以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难道皇上不喜欢臣妾的安排吗？”
“你！”皇上气得手指直发抖，眼神薄凉地看向皇后，“你虽不是他的生母，但好歹也养了他十几年，你怎么下得去手！”
“皇上这话倒是好笑，您将七皇子记养在臣妾名下的真正原因难道时间久了，连您自己都忘记了吗？”
“若是皇上忘记了，不妨臣妾帮您回忆一下。”
皇后讥笑道：“皇上之所以将七皇子记到臣妾的名下，是因为七皇子的生母仙贵妃出身来历不明，而您又偏爱她，想要废除臣妾的后位，改立仙贵妃为后。”
“奈何满朝文武都以死相逼，抵死不从。”
“后来仙贵妃生下七皇子后便死了，您虽难过暴怒，但也担心七皇子年幼无人照顾，还想要七皇子有嫡出的名分。”
“于是您便将七皇子过到臣妾名下，对外宣布七皇子乃是臣妾所出。”
“反正那会臣妾因为受错被您罚困于凤仪宫将近九个月，见不到外人，此时传出七皇子是臣妾所出，也不会有人怀疑。”
“臣妾平生最痛恨的人便是薄仙仙，却偏要臣妾去养她的孩子， 还不能出现一丁点意外。”
“七皇子与臣妾的六皇子一起得了天花，您却狠心让臣妾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去照顾七皇子。”
“而六皇子却是因为那群粗心的嬷嬷下人照顾不周，最后病死！”
“直到六皇子的遗体被您下令火化后，臣妾作为他的亲生母亲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皇后手中的帕子被她拧地不成样，面目狰狞，双眸通红，似笑似哭地死死盯着皇上，眼里满是恨意。
“您说，臣妾该不该恨您，七皇子又该不该死？”
皇上看着她这个样子，气得双目喷火：“毒妇！你果真是个毒妇！”
“你以为当年仙儿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朕查不出来幕后的凶手是你？”
皇后闻言脸上有些惊讶，回想起当年薄仙仙怀上第一个孩子的事情。
一日薄仙仙来给她请安，无意间晕倒在凤仪宫内，她命自己的心腹探查才知道薄仙仙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只是那时候的薄仙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
刚好那个时候皇上亲自挂帅，并不在宫中。
她担心对方会母凭子贵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碗堕胎药哄着薄仙仙喝下去，无声无息解决了对方腹中的胎儿。
只是那件事情她分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并没有人怀疑到她的身上，皇上又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不处置她？
想到这，皇后眼中划过一抹期待：“皇上既然知道仙贵妃的第一个孩子是臣妾害的，为何迟迟没有处置臣妾？”
皇帝没有错过皇后眼中那点温情和期盼，他心中冷笑，这个女人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以为他是因为看重她，对她心存爱意才不去动她。
“你以为朕不动你是对你存有私心？若不是玦儿喊你一声母后，若不是废后对皇子影响重大，朕早就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