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我……”阮烟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男人一记愤恨的目光射过来,阮烟脸色煞白,不由得朝后倒退两步。
今天一大早她听说了江芷沫昨晚演出回来,特意邀请陆景珩前去给她庆祝。江芷沫的一次次纠缠,她忍无可忍,气冲冲地驾车去找她算账,可是不知怎的,在一个拐角处,她的车子和江芷沫的车子意外发生碰撞,她毫发无伤地从车上下来,而江芷沫的腿卡在座位里不能动弹。
江芷沫皱紧眉头缩在男人的怀里,有气无力道:“景珩,我的腿好疼……”
“不怕,一定会没事的,你忍着点疼,救援队很快就来了。”
男人轻声安抚着怀中的女人,那眼神中的温柔沁了一汪春水,深深刺痛了阮烟的眼睛。
很快,消防队赶来,现场乱作一团。
……
陆家私人医院。
寂静的走廊里,陆景珩焦急地来回踱步,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澈响亮,一下一下扣在阮烟的耳膜上,她的心跟着悬了起来,种种迹象表明,她新婚一个月的丈夫真的很在意那个女人。
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赶来,眸中写满不可思议,“小烟,你真的开车撞芷沫了?”
阮烟红着眼睛摇头,“爷爷,我没有……”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大门敞开,医生摘了口罩走过来。
“陆先生,江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她的双腿受伤严重,膝关节严重受损,以后不能再剧烈活动了……”
“我听说江小姐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家,唉,可惜了,她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跳舞了。”
哐当!医生的话令现场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陆景珩一把揪住阮烟的衣领,眼底一片愤愤。
阮烟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男人寒刀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片片凌迟。
“你好歹毒的心!这等于是要了芷沫的命!她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陆老爷子看了一眼阮烟,皱着眉头直摇头,“小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再怎么娇纵跋扈也要有个度啊……舞蹈是芷沫的事业,你这等于是断送了她的梦想……”
阮烟急地快要哭出来,“爷爷,我真的没有,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陆景珩强压怒火,狠狠剜向阮烟,“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妻子!我会找人尽快拟好离婚协议书,我们离婚!”
陆老爷子一拐杖横在陆景珩面前,厉声道:“不能离婚!我答应过小烟的爷爷要好好照顾她,况且你现在刚在公司站稳脚步,离婚势必会对你造成不利的影响……”
陆景珩心头烦闷,一下子打断,“爷爷,我没办法再和她继续下去,这本来就是一段错误的婚姻!”
“当初为了让您高兴,我迫不得已才和她结婚,您一直知道的,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阮烟睁大双眼,顿时哑然,眼泪唰地落下。
原来,他娶她是被逼的,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她是个孤儿,五岁时被爷爷领养,十三岁那年,爷爷因病去世,她再次成了孤儿。
因为爷爷和陆老爷子是多年的战友,陆老爷子便收养了她,对外称她是陆家的养女,对内则是陆景珩未来的妻子。
陆老爷子对她很好,多年来也总是有意地撮合她和陆景珩,并多次在重要场合许诺要把她嫁给陆景珩,而在她的世界里,早已将嫁给陆景珩,成为陆太太当成了自己的梦想。
她为他痴,为她狂,变着法子吸引他的注意,更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接触……
可是如今他却说和她结婚他是被逼的!他对她只有深深的厌恶!
阮烟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捂着嘴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
暮色四合之际,阮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陆家别墅,她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盯着墙上的结婚照,眼泪流个不停。
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阮烟露出欣喜,一定是陆景珩打来的!
她踉跄着脚步前去接电话,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提到了嗓子眼。
“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
“阮烟,我答应爷爷不会和你离婚,不过我已经联系国外一家心理医院,你马上收拾东西,我会送你出国静养!”
语落,男人“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阮烟怔怔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如堕冰窖般身上沁满了寒意,他要把她送出国?
他甚至都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忽然,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
“呕——”
阮烟捂住嘴巴,冲进了卫生间。
由于吐的太厉害,阮烟原本是想去看医生,可是天色已晚,她无奈去了楼下一家药店。
她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店员,店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给她拿了只验孕棒。
阮烟接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怀孕了吗?
不可能!
她和陆景珩结婚三个月来,他们只有新婚夜那一晚,是陆景珩喝醉酒被爷爷强行押到她的房间……
那一晚草草结束,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厌恶,好像是碰到了一件特别恶心的东西。
她知道那是陆景珩迫于压力,不想拂了爷爷的面子。
卫生间里,阮烟将验孕棒放在洗手台上,心中忐忑不安。
怎么会那么巧,他们只有一次,怎么可能一次就中呢?
片刻后,她屏住呼吸,只见验孕棒上赫然出现两道杠!
她怀孕了!
阮烟又惊又喜,只是那喜悦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换做以前,她会开心地跳起来,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呢?
门口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阮烟反应迅速,连忙将验孕棒塞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