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晏航伸手。
“哦。”初一把手机递给了他。
晏航点开微信了,等待通过的好友申请4,未读消息17。
他了初一一眼。
初一已经完全毫无感觉地继续低头吃饭了。
面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戒心的这土狗,晏航觉得自己这17+4没处理的消息做了什都很不住他。
最后他也只是点开消息了。
都是女生。
算已读的那些,消息非常爆炸了。
晏航粗略地数了一下,新加的这些小姑娘,码在15以。
了不啊狗哥。
“胡彪是你的经纪人吗?还是拿你号卖钱呢?”晏航叹了口气,要不是初一一直把跟刑天的聊天框置顶,这一星期没联系,他估计能被挤到列表最末位。
“春阳的,号他也撒,撒出去了。”初一说。
“周春阳的号撒出去怕什,”晏航说,“他喜欢男的。”
初一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晏航感觉自己应该是烧还没退,要不就是太久没见初一了,已经忘了该怎说话才合适。
“这姑娘挺漂亮。”他把屏幕冲初一,面是一女孩儿朋友圈的自拍。
“说是校花,”初一了,“你觉得好,好?”
“嗯还行,”晏航又了照片,“长得挺洋气的,大眼睛。”
“哦。”初一应了一声。
晏航他:“你觉得不好?”
“我分不,清好还,还是不好,”初一有些不好意,“你不是说,我土。”
“这跟土是回事好吗,”晏航有些无奈,“再土也会有觉得好的,你这是智障了。”
初一笑了来,夹一块排骨笑了好一会儿才放到嘴:“那她还没,没有贝,壳儿好。”
晏航顿了一秒才想来贝壳是谁。
于是又往下翻了翻,找到了贝壳的话,点进去了一眼,在他回帮初一回复过贝壳之后,他俩的话大概又进行了四次,基本都是由贝壳热情的“嗨帅哥”开始,由初一冷漠的“嗯”结束。
晏航了都替贝壳伤心。
“吃饭啊。”初一埋头扒拉了一大通之后,抬头他。
“嗯。”晏航把手机放回了他手边。
“拉黑了吗?”初一问。
“没,”晏航笑了笑,“加了人再拉黑不太礼貌。”
“哦。”初一点了点头。
晏航拿筷子刚要吃饭,初一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你没,没,没帮我……”初一赶紧拿手机,“静,音吗?”
晏航没说话,从他手把手机抽了出来,直接关了机。
“吃饭吧。”他冲初一笑笑。
吃完饭,晏航往沙发一靠,这多天以来,第一次吃空了没有剩菜的碗盘,觉得挺愉快。
初一拿了体温计过来递给他:“再量量?”
“嗯。”晏航拿过来塞到衣服。
初一去洗碗的时候,晏航把电视打开了。
他估计有差不多四五天没开过电视了,觉得没什意,屋有电视响让他心神不宁,很烦躁,但有时候又觉得太静了压得人要憋死。
这会儿电视声在屋响来的时候,他却只是感觉到了烟火味。
他了厨房洗碗的初一,说不来什滋味。
他说周春阳喜欢男人的时候,初一他的那一眼,现在想想,应该不光只是表面他提到“喜欢男人”这话题的反应。
初一大概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欢男人了。
晏航躺到沙发,偏过头初一,说不来是什感觉。
他是希望初一能想明白,但是似乎又不太希望他想明白,总觉得他什感情都没经历过就确定自己喜欢男人,让他有些不放心。
但要说女生……
就初一女生的这态度,实在是不像能跟女生有点儿什的状态,别说谈恋爱了,连普通朋友都不像能交得的……就算他喜欢女生估计也处不下去。
晏航翻了身,冲沙发靠背瞪眼。
其实相比初一到底是应该先交女朋友试试再确定还是已经确定了,更值得他费神的应该是他自己。
跟初一相比,他并没有强到哪去。
没交过什朋友,更没交过女朋友,无非是收到过或男或女的表白而已。
会觉得某女生很漂亮,也会某男人觉得帅。
但要说动心,同样没有过。
如换人,就自己刚才初一微信的反应,牛逼如他的观察和判断,早就会说这人要没有点儿什是不可能的了。
偏偏这事儿搁自己身了。
他分不清这是占有欲,还是真有点儿什了。
土狗是他的土狗。
他一人的。
这是这长时间以来,根植于他心的想法,甚至有时候他会排斥初一的父母姥姥姥爷。
土狗的朋友只有他,土狗的哥哥只有他,土狗的依靠也只有他,土狗的眼睛还是只有他。
一旦在这头多出了别的人,无论男女,他都会不舒服。
幼稚得就像小朋友被拿走了心爱的玩具。
这是占有欲。
现在仔细想想,霸道得相当可以了。
可是转回头一分析,如是“有点儿什”,外在表现,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很难分得清。
初一还是小狗,顶破天了是狗,17岁的生日都还没过。
他无论是出于什样的想法,给了初一任何暗示,都会是一种指引。
他连周春阳会跟初一说过什,会不会初一造什影响都会担心,何况这人是他自己。
“我。”初一洗完碗收拾好厨房回到了客厅。
“什?”晏航问。
“体温,计啊。”初一说。
“哦,”晏航往衣服摸了摸,没摸到,又换了一边找了找,还是没找到,“不见了。”
“你是做,了一套广,广播操吗,”初一有些迷茫,“夹体,温计还能丢,丢了?”
“不知道,打了套太极拳。”晏航坐直了,在身拍了拍,又抖了抖衣服,体温计从衣服掉了出来。
初一拿来了:“三十,五度。”
“这得死了有一会儿了。”晏航笑了来。
“别瞎说,”初一皱了皱眉,把体温计递给他,“重量吧。”
“哎。”晏航把体温计塞进衣服,躺到了沙发。
初一站在沙发旁边没动。
晏航了他一眼,把腿收了来:“坐。”
初一坐到了沙发。
他闭眼睛,在心叹了口气。
要是以前,初一根本不会这犹豫,现在连坐到他旁边都这费劲了。
“我手机坏,坏了?”初一拿过手机按了下之后惊恐地转头他。
“……我刚帮你关机了你没到吗?”晏航说。
“哦,我忘了。”初一松了口气。
“这天在学校怎样?”晏航用脚碰了碰他。
“就那样吧,”初一手机,“课,下课,吃饭,逛。”
“逛?”晏航枕胳膊。
“学校旁边来,回溜达。”初一笑了笑。
“哦。”晏航应了一声。
初一盯手机又了一会儿,转过头,声音很低地问:“你呢?”
“你猜?”晏航说。
初一没说话,咬了咬嘴唇,又转头盯手机了半天才小声说:“不。”
“有什不的啊。”晏航说。
“我就,就是……就……”初一拧眉。
“你开不开机,”晏航打断他,“我强迫症都快犯了。”
初一愣了愣笑了,低头把手机开了机。
这回没有滴滴滴了,初一在屏幕戳,不知道在干什。
“狗哥,”晏航他的侧脸,“你现在是不是你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
初一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在屏幕戳,样子是在回信息。
晏航笑了笑也没再开口,就那一直他。
初一会招女孩子其实一点儿也不稀奇,以前不眼,是为他永远小心翼翼,穿又旧又破的校服,顶自己剪的头,走路要顺墙根儿,极尽一切努力把自己隐藏来。
而一旦他摆脱这样的状态,他就是很多女生会喜欢的那一款。
长得帅,身材好,能打,话少。
晏航的视线从他的侧脸,一点点往下划拉。
脖子,肩,胳膊……都他妈被衣服遮住了,什也不见。
只有手臂为洗碗的时候把袖子撸去了还能到。
初一去并不壮,但肌肉线条还是很拉风的,手指在屏幕移动时,偶尔会轻轻带小臂纤长紧实的肌肉……
晏航突然觉得如想要判断自己初一有没有点儿什,大概只能从生理反应去判断了。
他初一没有过什非分之想,自然也从来没有过任何生理反应。
如现在心怀鬼胎,会不会有什反应?
“哎,狗哥,”晏航用脚在初一背点了点,“外套脱了。”
“嗯?”初一转过头。
“外套脱了。”晏航说。
“已,已经脱,了啊。”初一有些震惊地他。
“哦。”晏航了一眼衣帽架。
初一今天是在运动服外面套了件厚外套,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外套脱掉了。
“你这件面穿的是什?”晏航问。
“短袖啊。”初一一脸蒙圈地了自己的衣服。
“你冷吗?”晏航又问。
“不冷。”初一回答。
“脱了吧。”晏航说。
初一半张嘴,非常迷茫地他:“为,什啊?”
“我热。”晏航说。
“……哦。”初一愣了愣,放下手机,把身的运动服脱掉了。
面穿的是件黑色的短袖t恤。
晏航用脚勾t恤往提了提,到了初一的腰,很结实,没有赘肉……
“干嘛?”初一终于一巴掌拍在了他脚。
“这衣服是我的吧?”晏航问。
“是啊,”初一扯了扯衣服,“还有白,色的。”
“挺好。”晏航点了点头。
初一他,过了能有五秒钟,才开了口:“体温计给,给我。”
晏航拿出体温计递给了他。
初一拿了眼,猛地转过头:“三十八度七?”
“又去了?吓得你都不结巴了……我,”晏航坐了来,从他手拿了体温计了,“还真是三十八度七啊。”
“去医院。”初一站了来。
“一会儿就退了,”晏航躺回沙发,“我没那娇气。”
“这是高,高烧吧?”初一有点儿急,被晏航命令脱衣服又撩衣服烧来的那点儿火顿时就被这三十八度七给吓得无影无踪了。
“你发烧的时候去医院了吗?”晏航问。
“……没有,”初一很实地回答,他什病也没去过医院,“但是我没,没……”
“我不去,”晏航挥了挥手,“我自己有数。”
初一他。
心挺急的,但这是晏航,换宿舍的谁,他可能会去拽来就往医院拉了,但晏航他不敢,他怕晏航揍他。
“给我烧点儿热水吧,”晏航说,“发发汗。”
“哦!”初一赶紧跑进厨房。
晏航平时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想喝点儿热水就得现烧,他拿了烧水壶装了一壶水,插了电之后想想又倒掉了一大半,这样能快点儿烧出一杯来让晏航先喝,然后慢慢再烧一壶。
啊,小土狗真聪明。
水很快就烧好了,他倒出来正好一杯,拿给晏航的时候,晏航正坐在沙发电视,脸色倒还是很正常的,就是有点儿犯困的样子。
“要不你睡,睡吧。”他把水放到晏航面前。
“嗯,”晏航笑笑,“别这紧张,我也不是头一回生病。”
“我没见,过啊。”初一说。
“现在见过了,”晏航说,“你镇定点儿,你一惊一乍的我跟都紧张,不晕过去都不住你。”
初一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医生说过,晏航身体素质很好,发烧应该不会有什大问题吧,他之前发烧,捂了一夜也就退了。
“你脚怎样了?”晏航问。
“好了。”初一抬了抬腿。
“没这快好,”晏航慢慢喝热水,“感觉可能好了,但是特别容易再扭伤,你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儿。”
“嗯,”初一在他腿边蹲下,抬头他,一想到自己一星期就把晏航这一伤病员扔在这儿没管,他就感觉特别难受,“晏航。”
“知道你要说什,”晏航了他一眼,“憋吧。”
“嗯。”初一点了点头。
“狗子。”晏航抓了抓他头发,手放在了他脑袋。
“啊,”初一应了一声,等他继续说,但等了半天,晏航也没说下去,似乎有点儿走神,他晃了晃脑袋,“啊?”
“你真是好狗。”晏航说。
“……你真会,夸人。”初一说。
晏航笑了来,靠到沙发叹了口气。
第二壶水烧开了,初一去了厨房。
晏航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挺了这多天,他这会儿终于有了睡意。
“我先睡了,有点儿困,”晏航进了浴室洗漱,“你要是不困就自己玩会儿。”
“嗯,”初一正在往暖瓶灌开水,“一会儿拿冰,毛巾降,降温吧。”
“好,”晏航应,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初一还在厨房站,样子是在等他,一脸的不放心,他拍了拍初一的脸,“晚别睡沙发了。”
“哦。”初一点头。
说是有睡意,但要真睡,也不是特别容易的事儿。
晏航躺在床,闭眼睛。
不过没睡意硬躺等天亮,和有睡意躺慢慢等睡,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躺了一会儿,他到初一走了进来,接一条有点儿冰的毛巾搭到了他脑门儿。
“会吵,吵到你睡,觉吗?”初一轻声问。
“不会。”晏航没睁眼睛,初一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挺磁性。
“我就在旁,旁边。”初一说。
“嗯。”晏航笑了笑。
床垫往下沉了沉,初一坐在了他旁边。
初一的隐身功练得是非常好的,坐下之后,基本就没有了动静,一直到脑门儿的毛巾没有了凉度,晏航才感觉到初一动了动,毛巾被轻轻地拿走了。
然后床垫轻轻抬了一下,初一站了来,很轻的脚步,走出了卧室。
其实于一睡不好觉的人来说,初一这种轻得细不可闻但又没有完全静音的的动静是最可怕的,会忍不住凝神聚气想要清,清之后瞌睡就没了。
但晏航今天却并没有这种烦躁,倒是有点儿享受。
这段时间他没出过门,除了崔逸和政阿姨,他也没见过别的人,屋多数时间静得让他窒息。
也许是为受了伤又发烧,他变得非常敏感,孤单和寂寞的感觉像是在骨缝漫延,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长期独处时的平衡感。
初一在这,发出各种细小的声响,让他觉得踏实。
不过他那点儿可怜的睡意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却也没法再继续增长了。
初一给他换了四次毛巾,他始终就这闭眼睛假寐。
第五次拿开毛巾的时候,初一在他脑门儿摸了摸,没有再放第六次毛巾。
晏航能到他是去洗漱了,然后关掉客厅的灯,进了卧室。
大概是怕吵到他,初一进卧室没开灯,往床边走了步就一脚踢在了床脚。
“操|你大爷。”初一压声音乎是只用了气地骂了一句。
晏航忍笑。
小土狗背地还会骂人呢?
初一很轻地了床,又定住不动了。
只有一床被子,天儿热的时候他俩睡一张床都不盖东西,这会儿天已经很凉了,不盖东西没法睡。
晏航本来想开口,让他一块儿盖,但又怕开了口初一会尴尬,于是只能继续装睡。
初一定了能有三十秒,终于伸手掀开了被子。
晏航假装往他那边翻了身,把被子往那边匀了一半过去。
初一赶紧趁他翻身这会儿钻进了被子,往他这边蹭了蹭,把被子盖好了。
屋静了下去,只能到床头小闹钟很小声地咔咔走。
还有初一的呼吸声。
晏航初一的呼吸,从快到慢。
土狗的入睡速度还真是让他羡慕,最多也就十分钟,他就到了初一很轻的小呼噜声,呼噜了没分钟,就彻底变了轻缓放松的呼吸。
这就睡了。
啧。
晏航简直想把他推醒了让他重新睡,这儿还有失眠的呢,你怎好意睡这快?
他睁开眼睛了。
初一是侧身背他睡的,他现在只能到初一的脖子和肩。
……没有什感觉。
不知道是为生病了脑子腾不出空间琢磨那些东西,还是为他初一的确是没什感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刺激不够。
晏航突然有点儿想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其实这幼稚。
他把手往初一那边伸了过去,放在了初一腰。
隔衣服能感觉得到掌心随呼吸轻轻伏的初一的身体,还挺有节奏的。
“狗子。”他很轻地叫了一声。
初一没有动静,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于是他用手指挑开衣服,伸手进去再次摸在了初一腰。
眼下这种气氛非常诡异,晏航非常不理解一向冷静稳重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处惊不乱的自己会有这种跟耍流氓一样的行为,还是偷偷耍流氓。
但让他更吃惊的是,在这种诡异的刺激的神经病一样的行为,他……突然觉得初一的腰很好摸,皮肤很紧,光滑……
床垫抖了下,初一猛地睁开眼睛时,晏航已经掀开被子坐了来。
“怎了!”他很紧张地跟也坐了来,屋没开灯,他只能到晏航的轮廓。
伸手想去开灯的时候,晏航抓住了他的手腕:“睡你的。”
“不舒服?”初一问,晏航手挺热的,但不是特别烫,烧应该已经退下去一些了。
“我尿尿。”晏航下了床。
“哦。”初一松了口气,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