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将眼睛定格在了他身上一样。
梨书的目光太过热切，而且一盯就是时间这么长，饶是帝乘兮定力这么好，也有些受不住。
“爱妃看够了没有？”帝乘兮淡淡开口。
凉悠悠的声音，把梨书的神识从天边拉了回来。
“你，你早就醒了？”梨书只觉得脸上热烘烘的。
今天还真是丢人丢大了。
“是你的目光，太过热切，朕承受不住。”帝乘兮直起身，稍稍的活动了一下。
僵着不动这么长时间，真是难受。
“哄”的一声，梨书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是偷东西的时候，被抓了一个现行。赶忙的低下了头。
“朕现在醒了，爱妃若是想看，可以继续。”帝乘兮的声音中，竟带了些小小的挪揄。
梨书朝外面挪了挪，尽量和帝乘兮保持了些许的距离。
她算是明白了，她斗不过帝乘兮，也说不过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的脸皮还没有帝乘兮的脸皮厚。
“皇上你睡好了，那臣妾也想睡觉了。”
“爱妃刚才不是睡好了？”
“没有没有，我还困着呢。”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梨书赶紧的闭上了眼睛。以示自己真的是很困。
可是，那种有人盯着的感觉，真是让人，如坐针毡。
终于，梨书放弃，睁开了眼睛。
“好吧，我不困了。”被他这样看着还能睡得着，就真是见鬼了。
帝乘兮似乎很是满意，随手敲开了马车内的一个小小暗格，从里面掏出了一副围棋，“陪朕下棋。”
看着围棋，梨书不免想到了那副被自己束之高阁的和田玉围棋，眼神暗了暗。
“皇上，臣妾不会。”而且，她不想见到围棋。
当然，这马车内的另一样东西，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看不出来，这小小的马车内，似乎还藏了不少的暗格，说不准就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朕知道。朕是让你陪着朕，看朕下棋。”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独自对弈的感觉。
现在，依旧寻不见对弈之人，但是，有人伴在身侧的感觉，倒也不错。
什么奇怪的癖好。
梨书腹诽，但还是乖乖的坐在了帝乘兮的旁边。
黑子，白子，横横竖竖，上上下下。
好吧，她完全看不懂。
梨书刚坐了没有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她悄悄的将手伸到小桌子的下面，脑中回忆了一番刚才帝乘兮的动作，照着模样轻轻的敲了一番。
没有动静。
换个地方，再敲敲。
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桌子下面没有？
梨书的眼神，落到了马车内壁上。
难道是在那上面。
悄悄的瞥了一眼帝乘兮。
帝乘兮神情专注，此刻，棋盘上的白子黑子势均力敌，帝乘兮手执白子，似是在沉思。
应该没有注意到她吧。
梨书悄悄的转身，对着马车，“咚咚咚。”
好吧，还是没有反应。
继续换了个地方，轻敲，“唰”的一声，没有露出什么暗格，倒是把马车内的小窗户敲开了。
车外的凉风一下子吹了进来，吹散了马车内郁结的气氛。
窗外，一排排的树木飞快的过去，倒真有几番前世坐车的感觉。
寂静的林子中，只能听到少许的马车奔驰而过的声音，还有着几个驾车的声音。
梨书转头，看见了后方的马车。
大约是尉迟陌和帝云深他们的马车。
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梨书偏头，惊讶的发现，整个林子中，居然，居然只有他们三驾马车。
早上在棠梨宫那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呢？
“帝、帝乘兮，怎么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啊？不是去出宫狩猎的嘛？”
“那只是对外的幌子。”帝乘兮思忖片刻，终于将手里的白子落下，局势，被瞬间扭转。
“那，那我们是要去那儿啊？”
“去云山。祭拜我的母妃。”
“母……”梨书突然的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她想起来了，太后，并不是帝乘兮的生母，他的生母，早在他幼时，被现在的肖太后赐死。
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厌恶太后，厌恶肖家，甚至不惜设计，用她做诱饵，永久的除了肖家。
这一瞬间，梨书突然有些心疼帝乘兮。
一国之君，却连祭拜自己的母亲，都要偷偷摸摸的。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帝乘兮，你，你为什要带我去？”
有一个答案，猛地住进了梨书的心里，叫嚣而出。
帝乘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转而，将注意力全数放到了棋盘之上。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若按照原来的计划，这马车内的人，应该是秦暮烟。
可是现在……
昨天晚上从棠梨宫出来，梨书对他的抗拒让他颇为的不满，他竟鬼使神差的，吩咐了晚霜，通知她的主子，今早随侍。
然后，今天早上，他更是早早的，领着一大帮的人，等在了棠梨宫的门口，却只是想带着她，去见一见，自己的母妃。
也让自己的母妃，见一见她。
帝乘兮，你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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